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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江瑟瑟兮

半江瑟瑟兮

 

【九辫】此生共烛光(千粉点梗)

#写了好久的千粉点梗 7k+

#我估计你们想不到,我能把先婚后爱、破镜重圆、双向暗恋三个梗写在一起

#双总裁au

 

 

 

       北京的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烤人,过于炽热的阳光让路边的树都失去了神采,蝉鸣在这份炎热中更加激烈,在闷热的空气中增了烦躁。张云雷感受不到这份炎热,他点着空调坐在车里,盯着刚到手没多久的红本发呆。

       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还带着油墨的味道,跟他领证的人现在可能已经开始登机了。

       年少的时候觉得没有这一纸婚书也能维系一段感情,没想到感情破裂出国,机缘巧合之下归来,还是曾经看不起的结婚证把他们重新绑在一起。 

       他长舒一口气,发动汽车,奔着婚房而去。

       婚房是他们俩以前合资买的复式公寓,张云雷出国之后一直是杨九郎一个人住着,他这几年对国内的情况了解甚少,没想到三年之后回国,这间屋子竟然成了他们结婚的新房。

       兜兜转转,几年前开的玩笑竟然成了真。

       张云雷从电梯出来,才突然想起来他在美国三年,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指纹锁应该早没了他的指纹。他搓了搓双手,叹了一口气。

       这时微信提示音突然冒了出来,手机的振动让他手指一抖,备注着翔子的对话框跳跃到了第一个,明晃晃的红圈有些刺眼。

       【翔子:门锁存着的你的指纹我没删,密码还是以前那个。】

       【翔子:我得关机了,两个小时之后落地。】

        张云雷动动手指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掉,犹犹豫豫又打下一行,手指犹疑了一会儿才按下发送。

        绿色的气泡成功发送,聊天背景是两个人分手之前最后一张合照。

       【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他把手机揣进外衣口袋里,用指纹开了门。

       他顺着门往里看,一眼就认出了玄关处的圆凳,那是他和杨九郎一起逛街的时候看上的,买回来之后发现和整个屋子的装修不合适,没舍得扔就摆在了那里。

       等到他绕进客厅,才发现所有的摆设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沙发上的那个他最爱的抱枕仍然被端端正正摆好,茶几上是磕坏了还没来得及换的烟灰缸,豆袋还在阳光最好的位置,附近的地毯上是那块洗不去的可乐渍,白色的编藤吊椅在窗外的阳台上慢慢摇。

       整个屋子的时光仿佛被定格在了他离开的那个夏天。

       但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

       绿萝的枝蔓长的很长,几乎要垂到地上,豆袋上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属于杨九郎的衣服填充了一半的衣柜,另一半像是给谁留着,卧室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摆在杨九郎常睡的一侧,厨房里的冰箱空荡荡。

       张云雷呼吸急促,大口吸入新鲜的氧气让他从如午夜梦回一样的场景里脱身。

        他擦了一把满脸的泪,从脖子上摘下了戴了很久的戒指,重新带回到手上。

       戒指的内环刻着杨九郎名字的字母缩写,他无意识的用力揉搓指间的银白色圆环,似乎把这个金属物件揉进皮肤内,杨九郎这个名字就会重新刻回自己的生命。

      他想用自己的衣服把衣柜的另一半填满,想在豆袋上留下躺下的凹陷,想窝回沙发上熟悉的位置打开电视却低头玩手机,可浴室里的洗漱用品是泾渭分明的两份,朝向两个方向的牙刷像是当年决绝的分道扬镳。

       张云雷叹了一口气,推着行李箱进了从买房以来就没怎么踏足过的客房。

      那张红色的证书不过就是一纸合同,把他们从前任情侣变成了合法室友。

       可能是自从得知婚讯开始精神一直紧绷,也可能是这个房子终于让他有了回家的感觉,行李箱随意的靠着墙放着,张云雷刚躺在床上就进入了睡眠。

 

 

       杨九郎回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是一片黑暗,心里陡然凉了半截。他像往常一样开了灯,准备独自面对冰冷的屋子。

       客卧的门虚掩着。

       那颗悬着的心掉了下来,杨九郎叹了一口气,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伤口藏了三年不愿暴露给他人,如今造成伤口的人回来,他却愿意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我保存着和你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这三年我都思念着你。

      杨九郎自嘲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卧室门。

       张云雷还是像以前一样,无论什么季节里面都是雷打不动的短袖,空调没开被子不盖的躺在床上,现在正是乍暖还寒时候,睡一会就是手脚冰凉。

       不知道一个人从国外怎么照顾的自己。

       杨九郎揉了揉左侧胸口,试图缓解里面那颗不断搏动的器官带来的疼痛。他从主卧找了个毛巾毯给他盖好,打开空调调到合适温度,把行李箱拉到了客厅。

       他打开行李箱的一瞬间,才意识到刚才习惯性输入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

       张云雷没从国外带回来几件衣服,从回国开始就几乎是连轴转,今天结婚登记的时间还是在家长的逼迫下挤出来的,哪有踏足商场的时间。

      他按照张云雷的习惯把东西收拾好,想着去厨房弄点吃的。

       然后对着好不容易从冰箱里搜出来的一把挂面和一个鸡蛋发呆。

       得有一阵子没进过厨房了,当年学做饭也是为了照顾张云雷的胃。一天没吃饭连夜折腾回来是个人都能饿透了,杨九郎盯着随着滚沸的水上浮下沉的面条,往汤里撒了些盐。

        他刚落地打开手机就是张云雷的消息,看着“早点回家”四个字足足一分钟,给助理打电话,干巴巴的让他安排把会议提前。

       两个会开了一个下午,赶场的路上又把所有需要他亲自过目的文件处理完,剩下的交给助理还给周九良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顶两天。

       然后自己坐着最近的一班航班返航。

       坐在飞机上又在关机前点开微信,重新把“早点回家”四个字翻过来调过去又看了一遍,截好图才关了机。

       从机场一路开车回来到了家已经深夜,时针和分针如胶似漆的牵扯在一起,杨九郎把煮好的面条捞在两个碗里,鸡蛋摊在面上,浇上清汤。

       他进了卧室,点开了壁灯,借着昏暗的光线走到窗前,他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揉揉张云雷的脸再把他吻醒,可手只是落在了胳膊上轻轻推了推。

       “辫儿,起来吃口饭再睡。”

       浓密的睫毛轻轻抖了抖,张云雷伸手揉了揉眼睛,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又把毯子遮过头顶一动不动。

      真烦,没睡醒,困得他揉了一手眼泪。

      杨九郎正准备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本来躺平的人却自己坐起掀开了被,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给张云雷让出地方来。

      张云雷看向他的眼神骤然降低了几个温度,杨九郎瞬间就想给刚才的自己一个耳光。

       “不是......辫儿我没......”他手忙脚乱的往前踏了一步,张云雷却挥了挥手,站起来走出了屋子。

       卧室的门外是灯火通明的客厅,张云雷走到光明里,把满室昏暗留给了杨九郎。

       就像三年前的机场,张云雷独自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把他留在了每个角落都是回忆的北京。

       他以为什么都过去了,但是什么都不一样了。就像这个屋里的摆设没有丝毫改动,但是三年过去早就没有张云雷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他只是徒劳的用保持物件摆放的位置来挽留不断消失的属于张云雷的影子。

       杨九郎出去的时候,张云雷已经端着那碗没有鸡蛋的清汤面坐在了桌子旁,圆滚滚的蛋躺在另一个碗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两个人推拒了一个来回。

       他们分坐在桌子的两端,杨九郎用筷子在蛋上戳破了一个口,金色的蛋黄缓缓淌出来,顺着凝固的蛋白流进汤里。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辫儿我们谈谈。”

       同时响起的声音让张云雷偏过头,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黑夜最能藏得住世间百态,有人在黑夜中酣睡,有人以为噩梦惊醒,有人在被窝里蒙头哭泣,有人抱着手机捧腹大笑,有人色授魂予爱恨酣畅淋漓,也有人像他这样一腔真情堵在心里疼的难受。

       张云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可是他嘴角挂着个意味不明的笑:“谈谈吧,你要是想谈谈就谈谈。”

       可能是一句话消耗了杨九郎全部的勇气,也可能是张云雷的态度让人泄气,他半天只张了张嘴,提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手在桌子底下攥紧,他想问问对面的人对着这一屋子丝毫没有动过的摆设有什么看法,他想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还在自我折磨一样的沉迷于过去,他想询问对方是不是还爱着自己。

      但是他不敢,他怕这么多年的坚持不过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的笑话。

       “你要是不想吃就别糟践,”张云雷伸出筷子把已经漏了黄的鸡蛋夹到自己碗里,“你怎么......”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句话在嘴里过了一圈就被压在了舌根底下,这句话太像是他在期待着什么,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空气中的气氛似刀划伤了他的舌,在生意场上浸淫太久,他已经学会了逢人留三分余地,可惜对面的人也不是可以任着他发脾气的杨九郎。

       张云雷生硬地说:“你怎么没在飞机上吃饭?”

       杨九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又被咽了回去,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面汤,少了点香菜提味。

       “下午忙,飞机餐也不好吃,回家做点得了。”

       张云雷低头看着这碗清汤寡水的面,实在没看出来比飞机餐好到哪去。

       两个人吃了一顿看似平静但是极为憋屈的一顿饭,杨九郎把收拾好的碗筷放在水池里泡上水,准备明天早上再洗。他把手上的水珠甩下去的时候张云雷站在客卧门口客客气气的跟他说晚安,门紧紧关上的时候杨九郎终于弄清楚了从两人重逢开始一直在脑袋里盘旋的念头:

       以前的事两方都有错,可无论如何他得想办法把人追回来。

 

 

       张云雷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屏幕上是助理发到邮箱的策划案,他已经盯着一个错别字看了几分钟。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张云雷的思绪被一点一点扯回来,发现是杨九郎的微信。

       【工作明天再做,别熬夜,早点睡[yeah]】

       张云雷“啪”地把电脑摔在一边,想冲到主卧不管不顾的吻下去,什么三年离别什么心酸过往都不重要,现在结婚了人回来了有什么说不开的。可是他太了解杨九郎的性子了,这人平常看起来话多,可真遇到他俩的事就成了锯嘴葫芦,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今天他要是真这么不明不白的重新开始,杨九郎肯定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恢复到以前热恋一样的状态,以前的那些事情就会像隐藏的很好的毒蛇,时不时出来咬上致命的一口。

       他用手抹了把脸,把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严丝合缝的装了回去,重新坐在了床上。

       小眼八叉的,爷早晚弄死你。

       第二天张云雷起床的时候,发现昨天晚上他忘了设置闹钟,他拉开窗帘让窗外已经刺眼的阳光冲淡室内的昏暗,手机上是郭麒麟给他发的让他休息一天的微信。

       餐桌上摆着杨九郎做好的早餐,保温杯里装好的粥,还有一盒方便带走的三明治。他实在是被突然整间屋子里突然出现的生活气息惊得说不出话来,昨天还冷清的不像样子的厨房,才过了一个晚上就锅碗瓢盆收拾的一应俱全,冰箱里放满了时蔬水果和饮品,可惜他翻遍了冰箱也没见着啤酒和冰淇淋。他只能对着冰箱生闷气,打开桌上的保鲜盒发了狠的咬了一口,就当做自己在咬杨九郎的肉。

       等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的时候,门铃催命似的响,张云雷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的开门,孟鹤堂一边骂着小没良心的一边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里。

       “我估摸着你刚回来没时间逛街,就按照你的尺码给你买了几件,别说不合适啊,不合适自己退去。”孟鹤堂开冰箱拧开瓶矿泉水:“你和杨九郎当年就因为那点小事分开,估计你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啥了,赶紧把事情说开,证都领了好好过日子。”

       张云雷终于如愿以偿的靠在了豆袋上,他今儿睡醒一觉才反应过来这房子他还出了一半的钱,就算离开三年他还是这个屋子的半个主人。窗棂将日光分割成一格一格,周围的空气都被晒的暖洋洋的,张云雷眯着眼睛问自己,你还知道是怎么分手的吗?

       他记得杨九郎突然冷下来的脸,也记得自己摔门而出的巨响,那些平常都能容忍的小毛病莫名其妙的被放大到刺眼的地步,那时候好像连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呼吸都是错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矛盾会爆发到那个地步,明明发生争吵的原因都记不清楚,他却能一股脑的收拾了东西逃去美国。

       在美国就好过吗?被照顾习惯的人突然自己一个人生活,早上起来想要喝口热水一摸床头一片空。什么东西找不到下意识喊杨九郎的名字,却发现那个能帮他把一切都收拾好的人已经在地球的另外一边。美国的分公司忙到他身心俱疲,回到家里又是一片漆黑,没有人等他回家,他也等不到熟悉的开门声。

       张云雷额头抵在手臂上,靠着豆袋无声的笑,“说实话,你是不是杨九郎派过来做说客的?”

       “你就丧良心吧。”孟鹤堂又翻了个橙子出来熟练地切成六瓣摆在果盘里,把张云雷的胳膊掰下来,橙子塞在手里,“你们两口子就作吧,我和九良好不容易一起休个假准备出去玩一圈,杨九郎一个电话就把他叫外地去了,你们两个行行好放过我吧。”

        “屁,谁跟他两口子。”张云雷嫌弃橙子弄得满手都是,放在一边不想吃,“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都想你了,你都不说想我?”

        孟鹤堂心说我一天接你一个电话汇报杨九郎这点事,转过头还得听周九良跟杨九郎交代你的事,谁想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他咬了咬舌尖把话咽下去,摸摸张云雷的头像哄自己家养的猫:“想你,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别碰我头发!”

 

 

       杨九郎是整个公司的主心骨之一,这几年民营企业越来越不容易,公司企业的开疆扩土都是他绞尽脑汁一口口咬下来的,应酬总是没完没了,酒桌上谁喝得多谁是赢家,他已经过了三十岁,前几年没日没夜的拼命的代价终于体现在了他的身上。

       打开房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靠在沙发上的张云雷被开门的动静惊醒,一句“你把灯打开”还没出口,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杨九郎带着满身的酒气打开冰箱门拿出矿泉水。

       身后的助理呆立,看见张云雷的的表情,匆匆告辞。

       醉酒的杨九郎被冰凉的矿泉水一激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看见客厅站着个人影,口中道:      “我不能回家,辫儿不愿意看见我这样。”

       三年前的怒气终于重新涌了上来,张云雷终于想起了那场仿佛无休止的争吵的原因。

       应酬,没完没了的应酬。杨九郎每天带着一身香水混着酒精的味道回家,哪怕张云雷相信杨九郎的绝对忠诚,但是也不能接受他用酒精一点一点把自己掏空。杨九郎的工作辛苦,没一个人比他更心疼,过度的担心和委屈压在他心里,张云雷甚至找过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的再多努力,都在他看见杨九郎扶着马桶吐的时候功亏一篑。

       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矛盾一旦产生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所有的粉饰太平都成了笑话,杨九郎笑问:

      “张云雷,你觉得我配的上你吗?”

       杨九郎在创业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勉强生存,张云雷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一起买的房子都体现着经济的悬殊——张云雷只是轻飘飘掏出了卡,杨九郎则动用了当时的全部积蓄。

       那时的张云雷没有现在的一半随和,岁月不仅拉开了时空,更是磨平了一个人的棱角。尚且年轻几岁的张云雷还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似乎走到他的身边都要被割伤,平常对着杨九郎漏出十分温柔实属不易,气急的状态下什么都顾不上:

       “杨九郎,你要不愿意过就别过了。”

       杨九郎的脸猛然冷了下去,因为争吵而喧嚣的屋子突然寂静了下来。客厅里的电视放着球赛,张云雷答应替杨九郎看完告诉他比赛结果。客厅里是装修时特意挑选的带着温馨的暖色灯光,如果是往日,他们应该窝在沙发上吃掉最后一块切好的水果,洗漱后交换一个薄荷味的吻互道晚安,把对方拥在怀里安心入眠。

       可杨九郎颓然的坐下,在沙发上蜷成一团,手掌捂住了脸:“那别过了。”

       再次打破寂静的是张云雷摔门离开的巨响。

       那声音穿越了时空,隔着一千多天重新传到张云雷的耳朵里,震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紧缩,双脚被定在原地无法向前挪动一步,他拖着长长的影子站在客厅中央,像是背着个沉重的包袱,半天才说出一句:“杨九郎......”

       旋即就像是被捏住了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杨九郎在听见他的声音后终于清醒了,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矿泉水瓶直挺挺的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餐桌腿上,水在地上洒了一滩。他锁定了目标,终于确定了眼前站的人是张云雷,低下头又笑了。

      “张云雷,你舍得回来了?”他突然大步走到玄关处,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摆在那里很久没有挪动的圆凳,他把圆凳放在张云雷面前,抬起头直视对方:“张云雷,就这个破凳子你买回来,你宁可放在玄关当摆设都舍不得扔,我就问你,你是怎么舍得把我扔在没有你的地方整整三年?”

       杨九郎语气里的痛苦让彻底将他击垮了,张云雷仿佛被人抽了一个耳光,对面人言辞里的怨愤像细细密密的针扎在他身上,像一把钝刀子割他的骨头,他的逃避本来是为了让杨九郎不必背负那些不应该属于他的压力,他以为自己可以在国外一个人消化掉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可是事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张云雷搜肠刮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只有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掉在地上,回应他的是杨九郎的沉默。

       杨九郎的手指抽搐了几下,痉挛般的攥紧,他知道自己一瞬间想按住张云雷掐着脖子问问他到底怎样才能放过自己,他们本来应该形同陌路,而不是被一张从天而降的结婚证绑在一起玩什么旧情难忘的戏码。

       他听见张云雷的叹气也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直到看见他拿起手机往外走,名为“再次失去”的巨大的恐惧席卷了浑身上下,突然涌上来的情绪让他双腿一软,扶着沙发靠背才没摔在地板上。

       张云雷急忙转过身扶他,直接被拽住了手,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拉到了杨九郎的怀抱里,紧接着就被压在地毯上接受了一个掠夺意味十足的吻。

       无论是呼吸还是动作都被紧紧压制,杨九郎撕咬着他的嘴唇,磕破的地方渗出的血液也被一并吞下去。

       三年的所有思念悲凉与怨恨愤怒都在这一个吻里迸发,张云雷被这孤注一掷的绝望席卷了精神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浓烈的酒精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包裹了他,那是他远离了三年的味道。

       这气息独属于杨九郎,张云雷在这光怪陆离的一瞬间想到,哪怕下一秒他要去往死神的国度,也甘之如饴。

       最后还是杨九郎放过了他,身上压着的人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张云雷能感受到皮肤上湿润的触感,他的颤抖和压抑着的急促呼吸重重的击在张云雷的心上,他伸手抹去杨九郎脸上的泪,却发现自己的心在加速的跳动中问出了一句话:

      他是不是瘦了?

       所有的爱恨嗔痴都抵不过他眼前活生生的人,他五脏六腑的紧缩让他每说出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疼:“不走了,我跟你好好过。”

 

 

       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酒精麻痹了杨九郎的神经把他带进了梦乡,入睡前的那些保证也没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时他才发现张云雷在他身边,自己抓着他的手不放。

       连续两天他连目光都不敢在对方身上长时间停留,哪怕是眼神交流也是相撞片刻就滑开视线,以至于他握着张云雷的手,才发现对方的手指上带着两个人曾经一起挑的戒指。他着急去摸被自己当成项链的戒指,张云雷便拎着银色的链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醒了?别找了,我这呢。”

       他反握住他的手,把戒指从银链上摘下来,安安稳稳的戴在了杨九郎的无名指上,曾经的海誓山盟只是缺席了三年,此时此刻又被锁在两个人的身边。

      杨九郎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轻轻亲吻他的嘴角:“扯证了才戴戒指,这是先上车后补票啊。”

        张云雷不想跟他贫,抬手捂住他的口鼻:“以后少喝酒听见没有?应酬我不管你,身体最重要。杨九郎,你要是再敢因为喝酒把我惹生气了,咱就再去一趟民政局吧。”

      杨九郎自然是点头答应而且信守承诺的。

      他下班的时候进了玄关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看了半天才发现少了个碍眼的圆凳,平常放在那觉得突兀,没了还觉得不适应。

       “磊磊,你看见......”

       张云雷窝在豆袋上玩手机,夕阳的橘红色暖光打在他身上,给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见他回来把手机放在了面前新布置的小桌子上。桌子上放着洗好的葡萄和茶杯,颜色刚刚好

        杨九郎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小桌子就是被改头换面的圆凳,张云雷抓住了他的手指,漏出来了个撒娇似的笑:“我寻思这东西放在那也不是事,找人重新贴的,换个颜色就舒服多了。”

       杨九郎把人拉起来,两人无名指上的金属圆圈互相磕碰,发出发出细微的带着些甜的声响,“起来收拾收拾,妈让我带你回家吃。”

 

 

 

       凳子可以换一个颜色适应屋子,我可以改变自己适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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